12月2日上午,浙江大学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教授、博士生导师张节末教授应邀做客360环球在线注册,在教学三楼3134会议室作了题为“孔子与庄子:时间箭头‘我’与‘无我’波粒二象性”的学术报告。讲座由杨存昌教授主持,我院文艺学、古代文学教研室部分教师、校外山东艺术学院与山东省美术馆等研究机构教师、以及众多研究生到场聆听报告。
张节末教授
这一题目缘起张节末教授对早期美学史(即前诸子时代到唐)的研究兴趣。关键词“波粒二象性”,将为理解哲学美学问题“时间”自诸子时代到玄学、乃至禅宗的发展,提供一个具有启发意义的切入点。
张节末教授举出了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数个物理现象来介绍物理学“波粒二象性”的基本特性。不论是“日光灯的频闪”还是“太阳光到地球的运动”,都既可以被波型连续的运动模式解释、又可以被粒型的点状运动模式解释。那么哲学问题史上有关于时间运动的不同论证,是否也可以借助更具普遍性的波型与粒型的运动模式进行解读呢?为了进一步展现粒型的点状运动模式在时间问题上的阐释力,张节末教授取水杯为例,追问至此一时之水杯是否仍是彼一时之水杯?显然此一时之水杯,必然与彼一时之水杯有所不同,因而可以粒型运动模式理解;与此同时,水杯的运动却存在一个线性“箭头”,似一条直线贯穿,因而也可以用波形运动模式理解。
转向诸子时代的孔子,“子在川上,曰:“逝者如斯夫!不舍昼夜”(《论语·子罕》)。在此一番渐入苍茫长河的感慨背后,所隐含的是孔子肯定目力之外仍有不舍昼夜变化的奔流长河,同时肯定的是变化不止的时间长河。而这种“时间长河观”既可作物理意义上以绝对连续、有箭头为基本特征的波形运动模式理解,也可以作哲学意义上的“绝对时间”理解。这类似于为孔子与常人所熟知的史书对时间运动的记载,仿佛只要拼接每一个个体的时间浪花,就能补全这“绝对时间”长河的发展全貌。
活动现场
张节末教授谈及庄子时,首先为大家澄清了“吾生也有涯,而知也无涯。以有涯随无涯,殆已”(《庄子·养生主》)的原貌,并引出了庄子在哲学史上相对主义、怀疑主义色彩的定位。这种充满哲学意义上区别于孔子积极肯定的消极反思意味的哲学观,体现在时间观上的意义显见于“人生天地之间,若白驹之过郤(隙),忽然而已”(《庄子·知北游》)。庄子判断个人对时间的认识是绝对有限的,只能是像从篱笆的间隙中看到的一闪而过的白马的奔影。与孔子的时间观相比,庄子“白驹过隙”的时间观也可以作物理意义上粒型点状运动模式理解。
这种时间观的变化,从哲学意义上来看,庄子完成了从“无我”到对“我”的反思的发展。庄子尽管承认时间的运动的绝对,但庄子对“我”的反思所得的个人的认识能力的有限性,是不足以认识时间运动是否有箭头、有否是绝对连续的。这直接否认了孔子认为有一个绝对连续、有箭头的时间长河的判断,并同时否认了孔子认为只要拼接每一个个体的时间浪花,就能补全这“绝对时间”长河的发展全貌的判断。
玄学与佛教对时间运动的态度充满思辨色彩。在玄学家看来,运动被看作是无数刹那生灭状态的连续,因此一切事物都没有稳定的质的规定性。而佛教作为源于外来文明,将时间、世界都视作是虚幻的,是心的变现。王摩诘的诗作《辛夷坞》中“纷纷开且落”一句,则表现了佛教以世界花开花落具是虚幻,本无分别的“同时”的时间观。
现场交流互动
现场交流互动
在交流环节,师生与张节末老师积极互动。杨存昌教授提出,孔子的时间观是建立在主客对立的认识论结构下,对外在世界的认识上提出的,而庄子的时间观是建立在主体与世界的直观活动中,主体对时间的感觉上提出的;在对王摩诘的《辛夷坞》进行赏析时,又补充了诗中“无人”的旨趣。刘加夫老师引出僧肇的《不真空论》补充了魏晋时期佛教时空观的文献材料。张硕老师提出量子力学与佛教,在时空观上是否有区别?李慧老师引出赫拉克利特“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”的西方哲学经典时间问题进行了交流讨论。现场气氛活跃。
在短短的一个半小时里,透过这一场充满思辨的讲座,师生们对世界的“观法”也从“无我”走向了对“我”的有限性的反思,对开拓学术研究的视野大有裨益。
活动合影
【撰稿:王冠霖;摄影:张梦莹;审稿:张硕】